【凯源】离殇（HE）7
听着王源的质问，王俊凯只能这么哑口无言地盯着他看，看他目光灼灼，满是星光的双眼此刻却好像闪动着些许泪光。
王俊凯终是败下阵来，轻叹了口气，然后伸手揽过了王源的头，紧紧拥抱着他，在他的耳边轻轻呢喃：“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。”
王源听了也顺势揽住王俊凯的腰，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，温软开口：“等无相的事情结束，我们就回海岛去吧，然后再也不要回来了。我们也就永远不会分开了。好不好？”
王俊凯微转头亲吻了王源的发梢，然后郑重开口回了一句：“好，都听你的。”
王俊凯第二天一早便出了门，去墨府和墨海玄商量事情到晚上才回来，彼时王源已在他房间等了他许久，等着等着就睡着了。
王俊凯回来看见王源已经在自己的床上熟睡，也不忍叫醒他，拿了毯子替他盖上，自己又点了灯看着从伽麒带回来的卷轴。
“这是什么东西。”
许是王俊凯正看得出神，也或许是这么多年他与王源的灵力气息早已相近相吸，他竟丝毫没有察觉到王源是何时来到他旁边的，还给他披上了披衣。
王俊凯笑着回了回神，将王源拉着坐到他的身边，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惩戒他刚才吓了自己一跳。
“这是从伽麒带回来的卷轴，很有意思的东西。”
“怎么有意思了？我也想看。”
听到王源说想看，王俊凯立刻将卷轴全部摊开凑到他的面前，给他解释这卷轴的有趣之处。
王俊凯这次去伽麒其实只是想随便看一看，没想到无意中找到了这份卷轴。这是伽麒王都冥霜城的地图，而这地图上清晰标着的便是城中的每一处机关以及密室所在。
“这么重要的东西，怎么这么随便就拿到了？”
“其实也不随便，我闯了趟冥渊底，杀了冥王主才拿到的，这会儿伽麒估计闹翻天了吧。”
一听到王俊凯说闯了趟冥渊底，王源立时便提了心，左看右看地想找找他身上有没有隐瞒的伤口。
“冥渊底？冥王主？你倒是说得轻松，那是何等凶险之地，又是何等凶险之物，你竟不吭一声地......”
“没事的，你看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？别担心，也别生气，好不好？”
“你这是成心要气死我。”
王源一边说着一边恼怒地站起了身子不愿看他，语气幽怨愤慨地说着：“你要是想去伽麒，你可以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啊，你这样独自前去让我怎么能安心。”
看王源正是气上心头，王俊凯立刻便站起身子来到他的旁边哄他：“好了好了，这次是我的错，我只是想着去看看，闯冥渊底是临时决定的，下次再不会了，源儿别生气了，午夜别气坏身子。”
听着他哄着，王源倒是气消了一大半，只是感到后怕，这么些年他都陪在王俊凯的身边，如今一想到他独自一人闯了凶险之地......他再不敢这样想下去。
看着王源沉重的表情和哀伤的眼神，王俊凯知道他害怕了，所以立刻心疼地将他圏入怀中，感受到他在自己的怀里微微发抖。
王俊凯知道，王源只要一碰到关于自己的事情，就会格外敏感格外小心，所以他赶忙轻轻地拍着他的背，安慰着他，让他不必担心不必害怕。
“源儿，别害怕，我在呢。”
“哥哥......”
“嗯？”
“明日我想去上陵看看父母亲，也顺便去看看王默然吧。”
“好，我们一起去。”
...
因着昨夜王源睡得晚了些，且夜间睡得极不安稳，到了次日的午间才悠悠地起了身。
王源一起床洗了洗便晃晃悠悠来到前厅，看见王俊凯早已坐在主座等着他，身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小瓷碗，他一来王俊凯便递了过来。
“刚起来便是到了午饭时候，也不能直接吃些油腻的菜，来，我给你做了药膳粥，吃了它吧。”
王源二话不说就喝了下去，喝了之后却是丝毫不感到饥饿，于是让宫里的仆人收拾了些祭拜用的东西，便拉着王俊凯赶去了上陵。
离上陵还有些距离时，他们被把守在这里的重兵拦住了去路。想来这里平时虽也有人看守，但是却不如今日这般隆重。
怕是今日他们来得不是时候。
上陵，西侧是旌邱王家历代宗主及家眷所葬之地，而东侧，便是无相历任主上所眠之地，世世代代皆是如此。
现在这场面，怕是他们正好赶上了皇室中人也来祭拜了吧。不过只是王源随便选的日子，也不是什么黄道吉日或是国祀，怎么也能赶上这群人呢？
“拜见宗主和圣君。”把守的重兵中有位将军认出了王俊凯和王源，匆匆示意众人跪拜迎接。
“可是有什么人在里面？”
“禀告宗主，主上与伽麒君主此刻正在东陵祭拜，已经来了有些时辰了。”
“怎么？这是要拦我的去路？”
彼时王俊凯也没有什么表情，心情似是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，只是说这句话时语气有些冰冷，令那将军微微一寒。
“臣等不敢，只是...”那将军一边说着一边有些为难，不知该怎么表达，后又硬着头皮说道：“宗主前来，是否要臣等去禀告主上为好呢？”
“不必。”说了这一句王俊凯便牵着王源的手缓缓向上陵前去，那将军一听这话连忙答着‘是是是’，催促着众人为他们辟出一条道路来。
他们此番要去看王默然，这样势必是要和王默婴碰面了。
“哥哥，伽麒的君主怎么会......”
“我也是昨日听到了这个消息，许是我拿走卷轴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些端倪吧。只是不知他们为什么会随王默婴一起来了上陵。”
王源听了‘嗯’了一声，也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，想着就算他们知道了是王俊凯拿走了卷轴也没什么，如今形势危急他们在无相的境界还不敢做什么。
有些人，王源想过很多次与之再见面时的场景，却没有想到会是如今这番景象。远远地，他们便看到了在东陵的祭台上，已经十年未见的熟悉的身影。
“朕不知今日卿与令弟也前来上陵祭拜，本是想等明日再相请乾坤城中安排会面的。”
王默婴这等话几分真心几分假意，王俊凯自是分辨地清楚，他也不言语，只是点头示意，脸上表情也未有变化。
只是本与王源并肩牵着手，不知何时已不自觉地将他护在了身后。
“十年未见，俊凯你已经长大了。”
说着这句话的人，姿态傲然，风华绝代，如今是伽麒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君，她的儿子是伽麒君主最疼爱的皇弟。
当然，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，十年前，她还只是旌邱王家前代宗主王谦冰的二房夫人，萧雨岚。
而王俊凯，是她的亲生儿子。
听得她这句话王俊凯也未有表情变化，就好像那并不是生他的母亲，就好像他们并不是多年不见而是从不相识。
只是她的亲昵称呼令王俊凯皱了皱眉有些不满，不过也没有出声回答任何话，似是懒得浪费口舌与她计较。
看他似是不愿搭理自己，萧雨岚也不气恼，只是呵呵一笑带过尴尬，眼睛又撇到他身后的王源，于是往他们这边走了走靠近了一些。
“是王源吧，如今也是风度翩翩的公子了。”似是走近了后看清王源脸上的面纱，语气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问道：“怎么这脸上还带着面纱，可是得了什么病了？如今多灾之秋，还是要多加注意为好啊。”
王俊凯方才还不想理会她，如今一听这话顿时怒火中烧，内心骂了她八百遍虚情假意，只是还是没有开口和她说一句话。
许是王俊凯的久久沉默让现场的气氛有所尴尬，王默婴在那边开口周旋道：“未央宫到上陵的路途颠簸，卿与令弟许是有些劳累，不妨先坐下再慢慢细聊。”
王俊凯这回也没有驳了王默婴的面子，因他看着身后的王源确是有些疲惫且面色有些苍白，赶忙牵着他的手坐了过去，经过萧雨岚身边时却是一眼也没瞧上她。
“朕听闻墨家公子出了事，圣君你为了救墨祁安毁了容貌，如今可是有所好转？”
“无妨，容颜与钱财一样都是身外之物，与我而言毁于不毁都无所重要。”
“呵呵，弟弟芳华正茂，心思却是如此明白透彻。只是不知今后的弟妹是不是也如此看得开。”
说着这话的人，便是王俊凯从未承认过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，从前的王檬，如今是伽麒国君的皇弟，萧檬。
风姿绰约，笑里藏刀。
“我旌邱王家，如今只有我兄弟二人，谁又是你口中的弟弟？”这次换了王源不愿开口辩驳，而坐在那里久不说话的王俊凯终是开了口。
许是萧檬那声弟弟叫得令王俊凯实在是内心作呕，让王俊凯不得不提醒他一声，自己从未承认过有他这么一个王家人。
“哥哥......”听王俊凯出言讥讽自己，萧檬本傲然的神情立刻便显出有些难过，似是被他的话语刺激受了伤。
“我王俊凯此生，只有王源一个弟弟，阁下这一声‘哥哥’，实不敢当。”不听他说完一句话王俊凯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，没有丝毫的耐心听完他说那些虚言。
此时，那边从未说过一句话的旌邱君主顾谦沐，突然呵呵笑了一声，开口说道：“旌邱宗主果是率性洒脱之人。”
一边说着一边扫开拉着他臂膀的萧檬，站起身走了过来，在他们的面前站定，看了王源一眼又盯着王俊凯看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道：“伽麒顾谦沐。”
说着他还十分有诚意地依着无相的礼数向王俊凯行了个君子礼，没有半分一国之君的傲气凌人，也似是根本未将王俊凯刚才讥讽他皇弟的事情放在心上，言语之间都尽显尊重。
王俊凯也不扭捏作态，立时便起身回了礼，表示互作友好。
正当众人都处于平静时，突然一声厉吼惊得这上陵四周的飞鸟都争相逃窜。连带着上陵山口守卫的士兵也匆匆赶来。王源他们刚才见过的将军带着一队兵马守卫在王默婴的身边。
王源一听这吼声，脸色明显变得不对劲，他看向了身旁的王俊凯，与他默契相视后，王俊凯一句话都未有交代便立刻飞身去往东陵深处。
“宗主这是？”王默婴看这情形，也好奇地问着王源。
“没什么大事，不过是我的宠物发了点脾气罢了。”王源淡淡地回答，王默婴看他敷衍的样子也就没有再多问什么。
“弟弟这连个小小的宠物都看不好，惊吓了两位国君可怎么好啊。”萧檬一听王源的回答有些嗤之以鼻，反正他一向也看王源不顺眼，言语之间的讽刺也是免不了了。
“我父亲送的宠物确实难养了些，这种难事旁人是体会不到的。”
王源说完这句话，萧檬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，反倒是王源还悠然地端起茶杯吹着热气，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说，并无意在萧檬的心上‘插刀’。
“你......”
“好了，注意自己的身份。”一旁冷漠的顾谦沐语气淡淡却严厉地制止了萧檬的话，并且在王源瞥眼看向他时表示歉意地点了点头。
而王源似乎毫不在意，眼神淡淡地回应了一下，继续吹着他手中茶杯的热气。
倒是萧檬，被顾谦沐这一声制止哽住了喉，自他陪伴在顾谦沐身边起，他从未对自己这般严厉地说过话，凡事都是百依百顺的，他平常虽待人冷漠，但是对自己却不会那样。
后来他自己一想，如今是在无相，不比伽麒，想着顾谦沐一定是顾忌这些，也便有所释怀，然后有些撒娇地拉了拉顾谦沐的衣角，表示认错。
王俊凯回来时，身后跟着的就是王源口中的那只宠物，冰雪凤凰。
“敢问国主，无相主上王默然现在何处？”王俊凯飞身回来，隔着一层守卫，直直站定在王默婴面前，出言便是质问。
王默婴听了也未有惊讶，不过在他还没有答话之前，那位刚才还唯唯诺诺的将军许是现在有了王默婴在后撑腰，有些肆无忌惮地便顶撞了王俊凯说道：“王默然乃是无相的罪臣，此罪臣五年前便已暴毙而亡。”
这将军以为王俊凯问的是活生生的王默然，不想他问的其实是王默然的尸身葬在何处。
早在他们一进上陵，王源便派了冰雪凤凰前去打探，因他们不能确定王默然所眠之处。
先前凤凰厉吼也是表示未曾找到，王俊凯跟着又去确认了一遍，还是未曾发现王默然的尸身所在。
“那敢问国主，王默然的尸身现在上陵何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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